彭特里奇起義
彭特里奇起義(Pentrich rising),是1817年發生於英國德比郡彭特里奇村的一場武裝叛亂。這場事件發生在1817年6月9日至10日的夜晚。大部分的謀劃都是在彭特里奇村進行的,三名領導人中有兩名來自南溫菲爾德,另一名則來自阿什菲爾德的薩頓鎮;這場「革命」本身是從南溫菲爾德的亨特穀倉開始的,而事件的唯一一名死者死在溫菲爾德公園。
這是由耶利米·布蘭德雷斯(「諾丁漢長官」 ,其身份是一位失業的紡織工)領導的一起兩三百人(主要是紡織工、採石工以及鋼鐵工人組成的隊伍)的集會,他們從南溫菲爾德一直行進到諾丁漢。這支隊伍有一些十分基礎的武裝,比如長矛、鐮刀以及一些槍支,這些武器被藏在溫菲爾德公園的一個採石場中;他們的革命訴求則零零散散、極不統一,這當中還包括清除國債。
然而,人群中有一人名叫威廉·奧利弗,他是政府間諜,他在起義爆發不久後就施計將其粉碎。耶利米·布蘭德雷斯、艾薩克·盧德姆和威廉·特納被關入德比監獄,隨後因參與起義而被絞死或斬首。
歷史背景
[編輯]1815年拿破崙戰爭結束後的一系列因素致使英國陷入嚴重的經濟蕭條。英國工業化程度的提高以及部隊的大規模復員導致了大量人口失業。《穀物法》導致麵包價格大幅上漲,而政府又廢除了所得稅,這意味着戰爭時期欠下的債務必須通過對商品徵稅來償還,這樣物價變得更高了。此外,1816年一整年都異常地濕冷,秋季收成極差。
戰爭一結束,軍需物資的生產便停止了,像巴特利公司這樣的工程公司大受影響,鐵礦石價格下跌、煤炭產量下降了三分之一。針織品貿易倒退了整整五年。
政治上面臨的問題更加嚴重。自18世紀以來,人們就一直在呼籲進行議會改革,特別是要治理腐敗選區現象。隨後爆發了法國大革命及其恐怖統治,這樣的事件似乎證明任何改革都必將伴隨着暴力,皮特政府便開始通過越來越多的懲罰性措施來預防暴力事件的發生。
序幕
[編輯]自1811年以來,英國國內發生了一些小規模的地方性起義;工廠僱傭廉價而欠缺手藝的勞動力來生產質量低下的產品,工人們為抗議這種現象而開始打砸紡織機。許多大城市也都發生過搶掠食品的騷亂。
全國各地都存在一些地下的革命委員會[需要消歧義]。諾丁漢的革命委員會由制針工威廉·史蒂文斯領導,這個委員會的代表來自彭特里奇村,是一位名叫托馬斯·培根的機織工。培根的思想十分傾向革命,他還是彭特里奇漢普頓黨的創始人。在彭特里奇舉行了幾次會議後,培根宣稱起義的準備工作進展十分順利,而且他也和煉鐵廠等地聯繫過採購武器的事宜。
當時有消息稱北方的革命軍正在揮師南下,這讓培根終於下定決心揭竿而起——可實際上這條消息是內政部雇的奸細:威廉·奧利弗捏造的假情報。培根的目的是要加入北方軍並一起進軍倫敦、以聲援弗朗西斯·伯德特爵士提出的議會改革法案。
當局懷疑培根參加了打砸活動,便對他下了逮捕令,這使他不得不暫時藏匿起來。因此,他任命一名失業的機織工耶利米·布蘭德雷斯帶着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一同作為自己的副手。革命者當時對這個新任副手似乎評價不一,但是布蘭德雷斯答應他的同志們說,他們的首要目標是去諾丁漢,在半路上先進攻巴特利煉鐵廠,打下來之後殺掉裡面的三名高管,然後將裡面的武器洗劫一空。抵達諾丁漢之後便可以得到麵包、牛肉、啤酒和一筆錢的補給,順便再拿下當地的兵營。然後,他們將乘船沿着特倫特河對紐瓦克城發起攻擊。他告訴他們說,在紐瓦克已經有一萬六千人準備加入革命。
聽他講話的人群中包括退伍軍人威廉·特納以及艾薩克·盧德姆,後者是一個身無分文的農民,他家裡有一個小型採石場,他在那裡打制了一些長矛。該計劃是在6月8日的10點集合,首先會將盧德姆的長矛派發給眾人,然後革命軍每經過一戶人家便從中徵召一名男丁及要一桿槍,這樣軍勢就會越來越壯大。
進軍
[編輯]6月9日晚上10點,有大約50名男子在南溫菲爾德的亨特穀倉進行集會,接下來四個小時內他們都在周圍的居民中四處徵集兵員和武器。一位名叫瑪麗·赫普沃斯的寡婦與她的兩個兒子一起生活。當她拒絕開門時,暴徒們打碎了一扇窗戶,隨後布蘭德雷斯開槍打死了她家中的一名僕人。黨內的一些同志對這種凶暴的行徑感到有些震驚,但布蘭德雷斯威脅說,誰不留在部隊裡繼續戰鬥就斃了誰。
後來革命軍開始向巴特利公司的工廠進軍。他們到那裡時被工廠代理人喬治·古德溫和幾名治安員攔下了。隊伍里已有一兩人叛逃了,而且士氣也越來越低落,革命軍開始改道前往雷普利。
當時沒有警察一說。社會的秩序是由民兵團等各種半私人的軍隊維持的,而內政大臣西德茅斯勳爵則向當地地方法官收集情報,也花錢僱傭了很多線人。
革命軍在雷普利強徵到了更多的人力,他們又在科德諾和蘭利米爾叫醒了當地的酒館老闆以索取各種啤酒、麵包和奶酪。天空中暴雨傾盆,更多的人叛逃了。
他們在吉爾特布魯克遭遇了20名政府軍,這些士兵隸屬於第15輕騎兵團。革命黨人四散奔逃,大約40人被俘,其領導人們雖然設法逃脫,但都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相繼被捕。
處置
[編輯]總共有85名革命者被送入諾丁漢和德比的監獄,以便在德比的市政廳中受審,其主要罪名是「惡意的武力叛國,試圖……顛覆並摧毀政府及憲法」。
23人被判刑,3人被判流放14年,11人終身流放。至於其領導人物,政府決心殺雞儆猴,希望「可以通過判處他們嚴重叛國來嚇阻國內民眾對改革的需求」。
布蘭德雷斯於7月22日在布爾韋爾被捕,而艾薩克·盧德姆則在尤托克西特被抓獲。托馬斯·培根和他的兄弟約翰·培根在聖艾芙被抓獲,逮捕者在亨廷頓郡獲得了100英鎊的獎賞。副治安書記官威廉·洛克特組織了這次審判,他組建了「一群可靠而可敬的農村陪審員」來審問他們。
本來布蘭德雷斯、培根和培根的小舅子喬治·韋特曼都要出庭受審。然而,培根知道威廉·奧利弗在這起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如果他當堂把這件事抖出來,那麼會讓政府十分尷尬,而且這一條信息也可能會使陪審團偏向被告。因此,布蘭德雷斯被視為主犯,而特納、盧德姆和韋特曼僅被作為從犯處置。這四人都被判處叛國罪並被處以死刑。但是,由於陪審團建議寬大處理,所以韋特曼被判處緩刑,並且後來與培根一起被判處終身流放。韋特曼被流放到了澳大利亞,並於1865年在新南威爾士州的凱馬鎮去世,享年68歲。韋特曼從未回到英國探望妻兒。而他也被認為是一個有價值的優秀公民。
本來布蘭德雷斯、盧德姆和特納按慣例都要車裂,但因王子赦免了他們的極刑而改在德比的修士監獄門前公開絞死並斬首。
這一事件沒有給政府帶來任何好處,當時許多自由派思想家都對當中的判決而感到厭惡,尤其是死刑。西德茅斯勳爵因使用奧利弗作為內奸和代理人而尤其受到劇烈的批評。儘管如此,洛基特還是稱這場事件的判決「對維護彭特里奇和其他『底層地方』的秩序都產生的有益的影響」。
這場事件在今天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影子,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現在金溪村的一些街道是以韋特曼等烈士的名字命名的。
愛德華·帕爾默·湯普森在《英國工人階級的形成》一書中認為這是早期的盧德主義向着後來1818-20年以及1830-32年民粹激進主義過渡的一起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