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陵
十三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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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陵 | |
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公布 | |
地址 | 北京市昌平區 |
座標 | 40°16′08″N 116°11′31″E / 40.26889°N 116.19194°E |
分類 | 古墓葬 |
時代 | 明 |
編號 | 1-178 |
認定時間 | 1961年 |
思陵,是明十三陵之一,位於北京市昌平區鹿馬山,為明思宗朱由檢與周皇后及田皇貴妃之合葬墓,
思陵於1961年成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03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
入葬名單
[編輯]原墓主
[編輯]- 田皇貴妃(原墓主,於1644年葬入。田氏原為貴妃,多稱田貴妃。)
李自成將帝后葬入田貴妃園寢,清軍入關後,清世祖將該園寢升建成帝陵後並重新改建,並葬有下列人物:
陪葬墓
[編輯]在墓園南方有一座太監陪葬墓,葬有下列人物:
- 王承恩(甲申之變後葬入)
歷史
[編輯]最初營建
[編輯]明思宗朱由檢是明朝的最後一位皇帝。他在位時,明朝已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國力及財力有限,因而明思宗在位十七年,未給自己建陵寢。思陵本不是明思宗的墓地,而是為貴妃田氏所建之妃陵。田貴妃於崇禎十五年七月(1642年)逝世,崇禎十七年正月(1644年)下葬。根據《昌平山水記》記載,田貴妃墓是未卜山陵,位置在悼陵監東。[1]當時明政府派工部左侍郎陳必謙等人督辦。但田貴妃墓尚未修完,李自成起義軍就已攻入北京城[2]。
帝后下葬
[編輯]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日(公元1644年),李自成攻入北京。明思宗見明朝大勢已去,於紫禁城後萬歲山(即煤山,今景山)自縊身亡。臨終前,明思宗在衣襟上寫下遺詔:「朕死,無面目見祖宗,自去冠冕,以髮覆面,任賊分裂,無傷百姓一人。」李自成在攻入宮中後便下令尋找明思宗,被找到時明思宗身着白衣,赤着一隻腳,讓人唏噓不已。農民軍用宮中門扇將明思宗的遺體抬出,停放東華門外。帝后遺體在東華門外所設靈棚中連停數日,明朝的官員都不敢前赴祭拜。惟襄城伯李國楨「泥首去幘,踉蹌奔赴,跪梓宮前大哭」「以頭觸階,血流被面」。李自成勸李國楨投降。在勸降時,李自成向李國楨許諾農民軍不會發掘破壞明代帝王陵寢;並用天子禮葬崇禎皇帝;不加害太子及二王。為兌現其承諾,農民軍於三月二十三日重新改殯帝后,以紅漆棺殯帝,黝漆棺殯周后。崇禎帝頭戴翼善冠,身着袞玉滲金袍,周后亦依制加袍帶。三月二十五日,起義軍順天府官李紙票要求昌平州官吏用官銀僱人打開田貴妃墓,將明思宗和周皇后安葬。[2]。
當時,昌平州「鈔庫如洗」,而葬期又十分緊迫,時任署昌平州吏目的趙一桂,與監葬官禮部主事許作梅,工房人員馮朝錦入京將情況上報順天府。順天府官員下令:「着該州各鋪戶捐挪應用,事完再議。」趙一桂回州後,隨即組織募捐,共得錢350千文(合銀233.6兩)。其中:劉汝朴60千文,王汝朴50千文,白紳30千文,鄧科50千文,徐魁30千文,李某(佚名)50千文,趙永健20千文,劉應元20千文,楊道20千文,王政行20千文。賬目中的每一筆小錢均有明確去處,一方面可見主事官員的廉潔,另一方面也可見葬禮舉辦的艱難。其中以雇夫頭楊文包攬開挖、掩埋隧道耗費最多,用銀200兩;又搭建薄棚三間、小棚兩間,用銀四兩五錢;從紙鋪買紙用銀一兩八錢;從豬戶買豬用銀四兩五錢;從羊戶買湯羊二隻,用銀一兩六錢;從攢盒鋪買素供二桌,用銀一兩;從飯鋪買面及大米飯,用銀一兩;犒賞夫役,用銀二兩四錢;打造開啟玄宮石門用的拐釘鑰匙及石匠開門,用銀五錢;伺候送柩員役酒飯等,用銀五兩五錢;買細連繩用銀四錢;木匠工價用銀四錢;打掃靈棚人夫用銀二錢五分;順天府來人飯錢用銀一兩一錢。
首先發掘田貴妃墓道,隧道寬1丈,長13丈5尺,深3丈5尺,用時四晝夜方才挖到地宮石門。工匠先用拐釘鑰匙打開第一道石門,進入田貴妃地宮內。前殿為享殿,面闊三間,陳設祭器。另有兩盞萬年燈,燈油厚二三寸,缸底下全是積水。前有石香案,兩邊列五彩綢緞侍從宮人。東間石寢床上鋪裁羢羶,上面疊放着被、褥、龍枕等物品。地宮內十分潮濕,衣、被等物多浸泡黬黑,另有大紅箱,箱內放衣物,另一側放被褥,均為墓主田貴妃生前所用。被子僅一面是錦繡的,其他均為布制。據參與下葬人目擊,田貴妃墓建設非常倉促,應當用石頭的地方卻用磚代替,金銀器都用鉛銅假充[2]。
第二層石門後為寢殿,共九間,內有棺床。棺床闊1丈,高1尺5寸。其上放有田貴妃棺槨。由於明思宗無外槨,所以只能用田貴妃的外槨代之。明思宗居中,田貴妃移右,周皇后居左。趙一桂於棺槨之前各設香案祭器,點起萬年燈,關閉兩座石門,將隧道填平,挑土築起墓冢。並與幾個人捐資五兩白銀,買磚建起五尺多高的冢牆[2]。
清代修繕
[編輯]清軍入關後,出於招撫漢人的考慮,清廷決定對思陵進行修繕。然而,思陵的改葬開隧和營建工程仍是舉步維艱。首先,該工程本應由工部及內官監共同負責,但工部卻因缺員而不能承擔工作。內官監雖已責成總理冉維肇,管理高推、王應聘三員內官專司督理,但由於「故君之事,既無賞可冀,又無罰可畏」,雖經原明朝司禮監掌印太監曹化淳屢次勸勉,三人卻置若罔聞。此外,由於尚處建國初期,天下戰亂不斷,清政府財政困難,並無多少資金可提供給工程,所用銀兩最終還是由大臣們籌集的。由於以上種種原因,三秋已過,冬至將臨,開工仍遙遙無期。這引起了部分明末遺臣的不滿。為此,曹化淳在順治元年(1644年)十一月上奏順治皇帝,對其態度予以譴責:「禮,為舊君有服,不知諸臣何以置念?且時雖寒冱,地氣尚暖,及今猶可開挖隧道,先妥梓宮,其立碑建亭,姑俟來春舉行,倘再悠忽,是遲一日之工作,即虛一日之曠典,如作速報竣之明綸何?伏乞夭語嚴飭該監刻期赴陵,先開隧道,來春亟建亭碑,萬勿藉詞緩諉沉閣(擱)……庶恩旨信而大義昭垂,芳萬世而無斁矣。」順治皇帝聞此批曰:「思陵作速經營,已奉有旨,該監何得玩泄?冉維肇等姑且不究,著即刻期赴工,先開隧道,其餘俟來春報竣。如再延諉,定行重治。」 在順治帝的切責下,負責思陵營建的冉維肇等人終於趕赴工所,於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興工開挖隧道,思陵採石等工作也正式開始。十二月初,思陵營建所需石碑、石座,均運至北京城北安門外西步梁橋東,並號有「錦壁山(鹿馬山別名)工用」字樣。 在曹化淳等人的不停催促下,順治二年(1645年)九月,思陵改葬工作宣告完成。十月二十七日,平西王吳三桂也助建思陵,思陵的剩餘工程也終告一段落。順治十一年八月,清代著名學者談遷赴思陵拜謁,他在《北游錄》一書中詳細記述了當時思陵的狀況:[3]:
「周垣之南垣博六十步。中門丈有二尺,左右各戶而鑰其右。……垣以內左右廡三楹,崇不三丈。几案供奉明懷宗端皇帝神位。循壁而北,又垣。其門、左右廡如前。中為碑亭,雲『懷宗端皇帝陵',篆首『大明'。……進此垣,除地五丈則石坎,淺五寸、方數尺,焚帛處。坎北爐瓶五事,並琢以石。稍進五尺,橫石几,盤果五之,俱石也。蛻龍之藏,涌土曰三四尺,茅塞榛荒,酸棗數本。」
《紀文·思陵記》又記載,思陵享殿為「三楹」(三間),「奉先帝木主」;碑亭(文中稱「內殿」)有額,有金書「思陵」二字。亭內石碑「大明」亦為金字。碑刻「懷宗端皇帝陵」。順治十六年,三月,陵前增碑亭一座。十一月,清廷去崇禎帝「懷宗」廟號。並改諡「莊烈愍皇帝」。陵內石碑、神牌字跡隨之而改。
乾隆十年(1745年)九月,刑部左侍郎錢陳群奉命祭祀思陵,發現思陵因長期失修,風雨剝落,殿廡傾圮嚴重,遂奏請修葺。直隸總督那蘇圖奉命督辦該項工程。此項工程將思陵享殿、垣牆修好,但已倒塌的配殿廢而未修。
而在陵園的管理方面,思陵與其他明陵相同,在清代設置有司香內使二名、陵夫八名,照役給予香火地畝。每年春秋二季,分由太常寺差官至陵致祭。清廷每年還委派工部堂官一員,赴陵檢查陵園建築,時加修葺。
近代風雲
[編輯]在近代,由於社會動盪,思陵受到了不小破壞,這一情況在二十世紀中期之後得到好轉。
現今狀況
[編輯]1961年,思陵作為明十三陵的一部分被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1982年,八達嶺—十三陵風景區為全國44個重點風景名勝保護區之一,其中也包括思陵。 1991年,十三陵被國家旅遊局確定為「中國旅遊勝地四十佳」之一。 2003年,明十三陵被列入《世界遺產目錄》。
2008年,思陵設置監控視頻,但幾年後失效停用,安防設施全面癱瘓,人防物防技防形同虛設。2016年4月,思陵石五供中的一對蠟扦(燭台)被盜。此後十三陵特區辦事處擅自決定不按規定報告上級文物主管部門,不報請公安機關立案偵查。2017年3月下旬接到北京市民報警後,北京市公安局成立了刑偵總隊、昌平分局等部門組成的專案組,2017年4月抓獲三名犯罪嫌疑人,在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家起獲了被盜的兩個蠟扦(燭台)。2017年4月5日,北京市昌平區人民政府通報,對十三陵特區辦事處黨政主要負責人等4名處級幹部及相關人員免職[4][5]。
建築
[編輯]思陵的規模很小,僅有享殿三楹。三間配殿上覆黑瓦。碑亭4丈8尺見方。陵內建築安排緊湊,三座宮門距碑亭11步;享殿距門13步;靈寢門距殿4步;明樓距門11步;石供案距明樓10步,當年石供案上的石五供曾放在地上,中間是一個方鼎,與十三陵中的其他陵不同。寶城牆高6尺,中間石灰起4尺高的冢。享殿前有株大杏樹。陵前松樹左8株,右7株[2]。
王承恩墓
[編輯]思陵附近有一座陪葬墓,是明思宗親信太監,司禮監太監王承恩墓。順治元年(1644年),清廷以帝禮改葬明思宗後,為旌錶王承恩「殉難從死」的忠君行為,於順治二年四月(1645年)將王承恩遺體葬於思陵旁邊,並給香火地60畝。王承恩墓建築坐西朝東,原有圍牆,平面呈縱向長方形。現在牆基遺址處遺存有白灰,其範圍面寬約8.6米、縱深約23.5米。在圍牆遺址內,現存墓冢一座,高約2.5米,底部直徑約5.8米。冢下為磚券墓室一間,民國年間被盜發,後已掩埋封塞[3]。
清世祖親自為王承恩撰寫兩碑碑文。今王承恩墓前仍有清朝所立三通石碑。第一通碑在冢前3.6米處,緊挨着墳冢,高2.18米,碑首四螭下垂,正面篆額「御製旌忠」四字。碑身正面刻順治二年四月(1645年)清世祖御製碑文[3]:
朕聞烈士殉名,齎志而歿。貞臣衛主,捐軀以從。自有明失馭,寇陷都城,懷宗皇帝敦國君死社稷之義,崩於石室。時有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者,攀龍髯而矢志甘雉頸以從君,陪縊於旁,歿而猶跽。嗚呼!若承恩可謂事君有禮,不忘其忠者矣。夫人臣事主無二厥心,為其易者,與為其難者,途徑若分,理道則一。人臣之懷有二心者,幸圖苟免,甘心事仇。迺在平日侈讀詩書,高擁爵位之人,無論生無以為人,死無以為鬼,對若人其亦何地置足耶!朕殲除巨憝,用彰民彝。既禮葬懷宗皇帝於思陵,因賜承恩塋域一區,俾葬兆外,以從厥志。仍錫之香火田地,豎之穹石,使後世知艱危之際,內員中乃尚有忠烈而死如承恩者。 大清順治二年四月
碑身背面刻:「原任總督天下各鎮援兵督察京營戎政勇衛軍門,掌御馬監、司設監、巾帽局、寶和等店大庖廚印務,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之墓。」正楷字體。碑趺方形,高0.6米、寬0.96米、厚0.44米。前後刻雙草龍,左右各刻單草龍[3]。
第二通碑在第一通碑前12.5米處,螭首龜趺,高4.5米。碑首陽面篆額刻「敕建」二字,碑身陽面刻順治十七年五月(1660年)清世祖御製碑文[3]:
御製明司禮監太監王承恩碑:
朕嘗考諸史冊,見夫忠臣烈士,身殉國難,名炳千載,未嘗不掩卷三嘆也。雖忠義之性命之於天,人人可以自盡,然當變亂之際.利害動於中,禍患怵於外,依違瞻顧,多不能引決。求夫風雨不渝其常,霜雪不易其操者,蓋難之矣。若夫掖庭之中,貂珥之列,或恪共著美,或勤慎流徽,若漢之呂強、唐之張承業,亦可謂賢矣。至於國家多難,秉志不移,忠誠貫於金石,氣節昭於日星,尤足以激末流而挽頹俗也。如明司禮監太監王承恩者,有可紀焉。當明季寇訌,海內鼎沸,莊烈愍皇帝勵精圖治,宵旰焦心,原非失德之主,良由有君無臣,孤立於上。將帥擁兵而不戰,文吏噂沓而營私。以至群盜縱橫,不能奏績。逮逆渠犯闕,國勢莫支。帝遂捐生以殉社稷,而一時戴縰垂纓之士,在平時則背公樹黨,遇難則苟且偷生,言之可為太息。唯有范景文等十九人無愧於臣節,業賜諡致祭以旌其忠。然多士盈廷,能赴義捐軀者,概不多見。獨承恩目擊艱危,從容就義,從死愍帝之旁。其嶽嶽之風節,即古之忠臣烈士何以加焉!既乃托體山阿,瘞骸林麓,永近園陵,常依隧道,可謂式慰幽靈,用綏貞魄者矣。朕自踐祚以來,斟酌前代之典章,洎夫有明,恆深嘉嘆。其列代山陵,近在畿輔,向令永禁樵採,守護維嚴。於順治十六年因冬狩駐蹕昌平,睹勝國之松楸,感廢丘之霜露,諸陵周覽,心惻久之。爰至思陵,念愍皇帝精勤遘亂,亡國非辜,躬奠椒漿,尤增憫泣。顧見陵側,有土一抔,即承恩墓也。特命從臣酹酒焉。邇者當省歛之時,展軨宵駕,載履明諸陵,拜陳醑醴,復徘徊於思陵之所,撫荒墟而灑涕,瀝旨酒而痛心。念茲從死之臣,彌興節義之感。手一卮,命大臣拜奠其墓,以勸忠也。諡義:危身奉上,險不辭難,曰忠。故忠君愛國,庸人每未之逮。貞烈之士,毅然行之。使百世之下,聞而興起者,慕誼無窮也。矧承恩趍侍宮掖,出入禁闈,其責任不系乎封疆,名位不同乎公輔,而獨能視死如歸,豈非較然不欺其志者哉!以視世之讀書明大義負重名者,變故當前,依阿淟涊,倖免旦夕。其為人賢不肖又何如也。用是勒之貞珉,使盡忠者以為勸,不忠者以為戒。且以告夫天下萬世之為人臣者。
順治十七年五月初八日立
第三通碑位於墳墓最前面,在第二通碑前23米處,為方趺式。陽刻「王承恩墓」及「吳下倪欽題」等字,都是行書。方趺四面浮雕分別取材自古代神話及其他傳統吉祥圖案:正面刻「龍馬負圖」圖案,背面刻麒麟,右側刻「犀牛望月」圖案,左側刻鹿銜花卉[3]。
上述三通石碑均完好,圖案及文字清晰[3]。
交通與位置
[編輯]思陵位於十三陵區西南隅的鹿馬山(又名錦屏山、錦壁山),南距西山口一里。